点绛唇02
点绛唇02
第二章：
古风AU，ooc属于我，不要上升xox
以上
——————————————————————
事实上，段艺璇对这一天的到来早有预料。
孙芮还有住在这个庭院的其他人和“普通”这两个字的关系就像她和李白的关系一样，也就是屁关系没有。段艺璇不是傻子，正是因为她识人太清才会不断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无法挣脱。这是上天给她恩赐，也是上天对她的诅咒。她没有办法去忽视孙芮每个月必须失踪的那几天；忽视沈梦瑶几乎每晚亥时都会消失不见，而早上有若无其事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偶尔还带着几丝血腥气；她更没有办法忽视，正月初五那天一向生龙活虎的杨冰怡突然卧病在床——沈梦瑶告诉她杨冰怡只是突发恶疾，可惜那满屋子的血腥气是沈梦瑶无论点多重的熏香都遮挡不住的。
所以当沈梦瑶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异常冷静，至少比身边瞬间站起来想去揪孙芮领子的杨冰怡冷静不少。命运的馈赠总是会在背后标好价码的，她住在这里两年，享受到很多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她那两下子比起杨冰怡就是花拳绣腿，除了一身皮囊，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走到这一步是意料之中。
“好。”
“璇璇你……”沈梦瑶显然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后面想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而杨冰怡反应就没这么淡定了，“段艺璇你疯了吗？你以为那家伙是什么人啊？就不说她当初还是少城主时候干下的混账事了，那些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说之前她带兵去攻打云城，云城城主拒不投降她攻下云城之后可就直接屠城了！你以为她这是个什么好东西吗？你这要是去了可就是有去无回，我可听说她那后院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水水！”不知道杨冰怡的话那一处触动了沈梦瑶的雷池，这是段艺璇两年来第一次看见沈梦瑶真正带着几分薄怒的样子，“你不要再多说了，让璇璇自己说。”
杨冰怡显然看出了沈梦瑶的不悦，只能悻悻地闭嘴，然后拼命向段艺璇使眼色。
段艺璇无视了杨冰怡那几乎快抽搐的面部表情，自顾自问道：“婚期定下了吗？是什么时候？”
“是八月初七。”
杨冰怡又想站起来说些什么，但是有憋了回去，脸涨得通红。和杨冰怡比起来，段艺璇的脸色平常得仿佛在谈论今晚晚餐吃什么一眼，“日子是她定的吗？这又是何必？为一个侍妾专门去挑一个良辰吉日，城主那边不会有意见吗？”
段艺璇没有说出名字，可在坐的每个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孙芮。段艺璇没想得到沈梦瑶的回复，“算了，我自己去问吧，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嗯，她在自己屋子吗？”
沈梦瑶微微叩首。
当段艺璇拉开门，平静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孙芮差点没认出她来，那份陌生不仅仅是指这些年段艺璇变得有生机起来，还指她现在的模样。
两年过去了，少女的五官逐渐褪下稚气的婴儿肥，身体也开始抽条，今日的段艺璇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装一眼看过去身上的活力充足得都快要溢出来了，昔日的美人坯子而今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美人。
孙芮不禁愣了愣神，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因为那件“婚事”她躲了段艺璇快两个月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段艺璇，所以她做出了一个二十年来就没改掉过的毛病，回避问题，转移注意。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她只让沈梦瑶去代她解释，而自己则转头沉浸在部下上交的种种琐事之中。
“原来你真的很忙。”
孙芮没想到段艺璇会这么说，她本来以为段艺璇会对自己破口大骂，会谴责她将自己毫无理由地像个礼物一样进献给城主，甚至她都做好了段艺璇把桌上的茶水泼到自己脸上的准备——这样她还能好受一点，但是段艺璇的开场就让她手足无措，孙芮这才发现三个月的避而不见已经让她忘记了与段艺璇的相处方式。
“你现在一句话不说，会让我很尴尬。”段艺璇睫毛微颤，“会显得我像是很不懂事地打扰了你的工作。”
“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我教给你的东西联系的还好吗？和水水又有吵架吗？你们有给瑶瑶添麻烦吗？”孙芮对她说出了再次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这是普通的家长里短，和往常孙芮失踪几天之后回家的对话一模一样一样。
段艺璇没有家，人们喜欢把自己居住的地方叫做家，这个庭院属于孙芮的，虽然段艺璇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两年留下了不少属于她的痕迹，但是这里终究不是段艺璇的家，她很清楚这一点。
她没家，一直都没有。
她一直都在失去，她的珍宝在她手里总是像细沙一样，攥得越紧流逝的越快，什么也无法在她的手中停留。
可是孙芮就是要给她希望，让她开始期待未来的生活。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连承诺都给不了的人却偏偏要给她希望。
就是这样虚伪的力量，它虽然勉强支撑着段艺璇活下去，但是它也永远也无法帮段艺璇打破周身的枷锁，反而将她扼紧。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瞬间的悲伤几乎要将段艺璇溺毙，冰冷的液体布满了段艺璇的脸颊。
孙芮再一次在段艺璇身上感受到了初见的那股孤独，少女一直有着自己的一片空间，哪里一片荒芜，没有鸟语花香，也没有人来人往，只有少女一人枯坐，但是有一天孙芮突然来到了这里，她张开手臂拥抱了少女，于是她成为了这里的第一个访客，慢慢地装点起了这里，直到今日，段艺璇把她从这个世界推开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艺璇停止了啜泣，她冷静地用手帕把自己的打理干净，即使鼻尖和眼尾绯红，但她还是倔强地在脸上挂起一丝嘲讽的笑，“我是不是很矫情？无理取闹，就像个不懂事的稚子一样。”
孙芮凝视着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沉默了很久之后她只能顺从本心抬起手，将段艺璇额间的一缕碎发打理好，不直接回复段艺璇的问题，“啊。”
只是说：“你是段艺璇啊。”
她有重复一次：“你是段艺璇。”
段艺璇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猛的拍开了孙芮的手，“可段艺璇是个怎样的人啊？！”
“她是个怎样的人？生活在这个狗屁世界的她是什么样的人啊？！”
段艺璇像是卸了气的球一样，几乎要瘫坐在地上，“还是说她不是个人？是个随时可以被人忘却的鬼魂，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物件呢？”
孙芮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此刻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尝试了好几次，最后都失败了。
“算了，没有关系，你选择了你认为更重要的东西舍弃了我，我能理解。”段艺璇胡乱抹了抹脸，“就这样吧，孙芮就这样吧，我会在城主哪里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不管你要的到底是什么，这也就算是还了我欠你的那条命，过几日，出了这扇门，我会努力把在这里的一切都忘掉，忘的一干二净，我们就这样吧，大人。”
说着段艺璇向孙芮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转头离去。孙芮想要阻止却发现她已经失去了拦下段艺璇的立场和理由，她知道今天以后自己或许永远失去段艺璇了，但是她却无力阻拦，这是她罪有因得，是她先抛弃的段艺璇。
八月初七，这是孙芮替段艺璇选好的出嫁的日子。她听老人们说女孩子出嫁的日子和她未来的生活息息相关，所以孙芮找了五个算命师傅才算出了今天。
段艺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肤若凝脂，面若桃花。这个妆是沈梦瑶早期给她画的，在上妆的时候她们聊了很多，从沈梦瑶她们早就调查好的的当今城主的脾气秉性，一直聊到了她们准备做的事情。段艺璇虽然对一切早已有了计较，但是还是为沈梦瑶的和盘托出大为震惊，“你们不怕我那一天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对你们倒戈相向吗？”
沈梦瑶脸上挂着她标志性的笑容，就像冬日的暖阳，话语里带着上翘的尾音，“不会呀，我们相信你，因为你是段艺璇呀～”
段艺璇回以苦笑。她们不是信任自己吧，她们只是相信孙芮，或者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相信着段艺璇这个人。
“好啦～要作新娘子的话要开心，可不能苦瓜脸哦～”沈梦瑶轻轻刮了一下段艺璇的鼻子，拿起铜镜给段艺璇看“嗯，这样就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改改吗？没有的话我们就把盖头盖上要出发了哦～”
段艺璇挤出一个笑脸，语调轻快，“可以的，瑶瑶姐姐～”
沈梦瑶把手中的红绸盖在了段艺璇的脸上。薄薄的红绸像是王母的发簪，在段艺璇的人生中划下一道银河——
段艺璇的少女时代，今天，正式落幕了。
侍妾和正妻不同，她们是奴隶，是可以让主人随意贩卖商品。她们的婚礼不能穿正红色的婚服，只能穿粉色的；轿子进府也不能走大门，而是从府里的小门抬进去的。这样的她们婚礼自然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繁文缛节，主人家也只需要随意办几场酒席应付了事即可。但是孙芮好像在这件事情上格外较真，她愣是死皮白赖地拖着城主办了几桌流水席，尽力给了段艺璇一个虽然简陋但是在允许范围内尽量完备的婚礼。
段艺璇悄悄掀开盖头的缝隙，看着屋子里做作的红绸和床边没有花纹但是依旧明亮的喜烛哑然失笑。
有什么必要呢？空作无用功罢了。
段艺璇在房间里也没等太久，不一会儿，她脸上的红绸就被一双纤细却节骨分明的手掀开。
来人身材修长，眉眼间盛满了桀骜，一袭红衣穿在她的身上不是“等闲识得东风面”而是“大漠风尘日色昏”美得更叫人心动。她左手捏起段艺璇的下巴，强迫段艺璇仰视着她，右手则轻轻描摹着段艺璇的脸颊，不像在看人，反而像是在观赏着自己后院的某处景致。半晌，她才开口，“挺标致的一个小美人啊，早知道你这么好看，我就该早点找孙家开这个口。不过还好，现在倒也不算晚，至少抢在了我那个无能的弟弟前面。”
“呀，好像吓到你了，说说你的名字吧，至于我记不记得住就看你的表现咯！”
“段，段艺璇。”段艺璇怯生生地回答，模样像极了一个被吓坏的小姑娘。
来人挑了挑眉，坐在段艺璇的身边及其自然又强硬地将她一把揽了过来，“不要这么害羞嘛，你这样显得我像个坏人。虽然不知道孙家那个家伙从哪里把你搜罗出来的，不过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一琦。”
“袁，袁大人，万安……”
“还是这么害怕？那不行，”袁一琦的手指轻敲下巴，若有所思，“没事，熟了就好了，今天是个深入了解彼此的好机会。”
这么说着，袁一琦拿起了放在边上象征着合卺酒的玉壶，猛的灌下一大口，然后摁着段艺璇的后脑勺，将它们尽数度入段艺璇的口中，段艺璇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整天旋地转后就被袁一琦直接按在在了床榻之上。但是始作俑者却毫无愧意，她满不在乎地说道：“啊，增进彼此的了解就从现在开始如何？”
之后自是一夜荒唐，被翻红浪。
——————————————————————
彩蛋水璇专场，有兴趣的可以敲～
评论(11)